农用污水灌溉：补剂还是毒药？

　　明确农业污水灌溉未经污水处理设备处理的优缺点，应明确，加强管理。

　　面临诱人的水果蔬菜，现代人除看其是否新鲜外，主要还是担心其中重金属超标。在人们对餐桌上的安全越来越重视的同时，一些专业化学名词——铅、汞、铬、砷、镉也开始成为人们舌尖上的隐忧。

　　作为这些隐忧的源头，污水灌溉也逐渐受到人们的关注。废水灌溉(以下简称污灌)是什么?就土地而言，灌溉是补品还是毒品?怎样才能更好地利用污水灌溉灌溉?

　　自1950年代开始，一种被称为“污水灌溉”的技术开始应用。自1956年起，国家开始提倡污水灌溉。一年后，当时的建工部联合农业部和卫生部，开始将污染灌溉纳入国家科研计划。随着我国污灌技术的快速推广，我国逐步形成了五个主要的污染灌区，分别是天津污灌区、北京污灌区、辽宁沈抚污灌区、山西洗污灌区和新疆五大污灌区。

　　此后，随着水资源短缺的加剧，水质性缺水的形势日益严峻，污染灌溉开始越来越普遍。

　　有业内人士指出，由于当时城市污水中的水质成分比较单一，污染物含量少、人粪尿等有机物含量高，经过污灌的作物长势良好，节肥增产效益也十分显著。因此，污染灌溉是资源再利用的一种有效途径。

　　实际上，在我国农业灌溉水资源日益短缺的情况下，合理的污水灌溉确实能更有效地利用水资源。

　　根据统计，我国每年有三百亿立方米的农业缺水。1990年代，由于水资源短缺，粮食产量下降到250亿~400亿公斤。同时，工业和城市生活排放的污水量很大，而城市每年固定的用水量却很有限。因此，有效利用水资源成为一种必须改变的方式。

　　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水利所研究员吴文勇指出，如果污水来自生活污水源，则污水中含有作物生长所需的氮、磷、钾等营养元素，其合理使用可减少肥料用量，提高土壤肥力，增加产量。然而，由于我国污水成分日趋复杂，利用原污水进行灌溉的风险很大，不宜用未经处理的污水直接灌溉农田，在缺水地区应采用达标的再生水进行灌溉。

　　在河北的保定是一个典型的“饥渴”城市。

　　近20年来，由于连年干旱少雨，保定市人均水资源量仅为每人每年300立方米，相当于全国人均占有量的七分之一，成为北方干旱缺水的地区之一。面对水资源短缺的压力，城市郊区大量引用城市污水和工业废水进行农田灌溉，重金属污染问题日益严重。保定是华北平原农业区的重要城市，在中国北方城郊农业的发展中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。

　　有关专家指出，不合理的灌溉将导致严重的土壤有机污染、酸碱盐污染和重金属污染。

　　城市生活污水和工矿企业废水中含有大量的有害物质，成分比较复杂，如果这些废水、废水直接进入农田，就会造成严重的土壤环境污染。国家农技中心节水农业技术处处长高祥照指出，这些复合成分难以控制，遇雨难下。”“例如市政污水，遇上雨雪可能会将道路周围的污染物聚集起来。加之有些企业不负责任地偷排，污水成分越来越复杂。」

　　农业部门所做的全国污染灌区调查表明，在约140万公顷的污水灌区中，重金属污染面积占污水灌溉面积的64.8%，其中轻度污染的46.7%，中度污染9.7%，重度污染8.4%。

　　他说：“农田生态系统非常复杂，一旦被污染就很难治理。假如河水被污染了，用一些药剂也可以减少河水中的污染物，但是农田里的土壤被污染了，是很难降下来的。”高祥照对此表示担忧。

　　虽然由于各种原因，从拯救干渴农田的“补品”逐渐沦为屡禁不止的“毒药”，但在当前普遍缺水的情况下，如何更好地利用处理后的污水-再生水进行灌溉无疑成为了新的关注焦点。

　　吴文勇指出，再生水灌溉农田应首先进行土壤、作物、地下水的污染风险评价和健康风险评价，建立一套切实可行的风险评估方法和标准，我国应继续开展再生水灌溉领域的研究和定点监测，采取必要的措施将灌溉风险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。
 

　　例如，什么时候灌溉?灌水在哪里?怎样灌溉呢?浇灌什么作物?浇灌蔬菜之后，是否会使蔬菜的重金属含量高于标准，或其它污染物的基准，这些都需要深入具体的分析。城区上游、水源这类地区由于普遍渗透较好，污水灌溉可能会更容易污染地下水，因此不适宜再用再生水进行灌溉。

　　从作物的角度看，哪种作物适合用再生水灌溉，哪种作物不适合，也要具体分析。"有些没有进入食物链的工业原料类，如棉花、树等是优先推荐的作物，而油料作物这类需要加工的作物，由于在加工过程中要进行一系列检验，会有相应的控制措施，所以这类作物也可以考虑用再生水灌溉。有些生食作物，如莴苣、草莓、胡萝卜等，一般不太适合用再生水灌溉。

　　但在高祥照看来，我国再生水同样面临着一些问题。「例如再生水来源不稳定，污水未被分类，造成污水本身比较混乱。比如厨房里的污水可能与厕所里的污水和洗澡水混在一起，有些污水含油多，有些污水含有盐分，这样，处理难度大，成本高。”

　　对于这一点，高祥照建议，利用污水处理设备处理后的再生水进行灌溉，应开展大量的先期试验。「我国再生水灌溉目前仍处于试验阶段，试验结果出来后，也不能盲目推广，而应在指定的范围内进行监测。」高祥照指出，对再生水的监测要随时进行，要涵盖再生水利用的各个环节。再利用水灌溉农田后，对土壤、作物和农产品品质的影响等。

　　环境保护署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研究员许振成则建议，如果在需要再生水灌溉的地区，应建立严格的质量控制系统，并建立一个统一的管理系统来进行农业灌溉的再生水。"目前我国虽有《城市污水再生利用农田灌溉用水水质标准》(GB20922—2007)，但谁来监控都没有，国家最好出台详细的规定，地方再具体落实。